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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衛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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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話要說: 再次默哀。。。555555

時日如流水,轉眼間兩人留在皇宮有半年之餘。除了知道另半塊玉定在皇宮中外,藥藥還是一無所獲。皇宮的日子雖然無聊些,也算安逸。藥藥父子整天吃飽了睡,睡足了玩兒,玩累了閑著,也無不妥。若是不用急著找玉,那便是最好的了。秦寧不時前來看望兩人,不過從未夜間來過,為此小棗還曾斷言藥藥的魅力遠不及當年了。

秦寧身邊太監來傳話時,藥藥父子正無聊,玩著用嘴接花生米的游戲。藥藥輸了,臉上頂著個小棗畫的活靈活現的烏龜。

“藥...”小太監一見藥藥的臉,先是張著嘴生生咽下了餘下的話,而後又憋著笑,將秦寧請藥藥晚飯後去書房的話傳達清楚,當真是辛苦。

晚飯後藥藥在小棗的威逼下換了身幹凈青衫,磨蹭到了天黑才提著盞燈籠晃悠去了書房。

“你穿青色的衣服,很是好看。”秦寧擡眼掃過藥藥,低頭繼續看自己手中的兵書,並沒搭理他的打算。

書房中並無他人,藥藥將燈籠放下,自己找地兒坐下,大約一盞茶的功夫他便縮著身子開始打起瞌睡來。

“藥藥你過來。”秦寧看著他不由自主垂下得腦袋,放下手中書卷,招招手道。

“哦。”藥藥應了聲,睡眼朦朧向秦寧走去。

秦寧自己往外挪了下,騰出大半張椅子來,“坐這裏。”

藥藥舔了下嘴唇,看了秦寧半響,聽話的坐過去。

“你可懂兵法?”待他坐好,秦寧又拾起書來。

“請君巷的人只懂風情。”藥藥一向坦誠。

秦寧轉頭,眼中笑意慵懶的看著藥藥。兩人靠的很近,藥藥能數清他眼瞼的睫毛。“你就不知道遮掩些麽?”秦寧說話,氣息從藥藥臉面拂過,又讓藥藥心猿意馬起來。“也罷,若是知道圓滑就不叫藥藥了。我還要看一會兒,你如無聊,便看詩經打發些時間。”秦寧伸手將攤開鋪在桌面上角的詩經收起遞給藥藥。

在書卷拿開的一瞬間,藥藥眼睛便死死釘在了那兒。書下露出的東西端端正正放在一方匣子中,上方刻著玉璽二字。若此時藥藥將秦寧腰側的殘玉拼上,便是一塊完整的棗形玉佩!

“藥藥?”秦寧順著藥藥視線,並未看出什麽怪異。

“啊?哦!”藥藥緩過神來,接過詩經。一晚上,藥藥看的很是漫不經心。

“齊國,要有戰事了。”秦寧終於翻至最後一頁,他看著書面對藥藥說。

藥藥手中詩經掉下,帶著燭火一陣恍惚。

“有人在朝中不及的地方意圖行事,齊國已是風雨飄搖,不堪摧殘了。我既是太子,就當身先士卒。”

“你要親自去?”藥藥站起來,問。

秦寧笑,“你這反應,我可當成是在為我擔心了。不過,我已經決定了,你與我,同去!”

對於秦寧特意要帶藥藥一起出征這事兒,小棗的看法是這太子爺沒了新花樣,只能用刺激取代浪漫。沖著那半塊玉,藥藥一狠心,收拾好包袱壯烈得如同荊軻刺秦一般。

“小棗,皇宮中雖是吃喝不愁,可你也得節省點。若你爹爹不是死於刀劍,而是因為沒了軍糧救濟餓死的,我一定會死不瞑目!”六軍之前,藥藥如此和小棗告別。

秦寧臉一下僵硬,哭笑不得的看著一臉悲壯的藥藥,“你既這樣不舍小棗,那便將他也一起帶去!”

於是,齊國太子拖家帶口的出征正式啟程。

藥藥不會騎馬,秦寧便讓他與自己同乘一騎,小棗則跟著身後副將。見藥藥一路罕見的沈默,秦寧以為他因初次去戰場難免緊張,想了想摟著他緊點道,“此情此景,你不應該吟一首嗎?”

藥藥正因為玉璽的事煩惱,甚無情緒與秦寧談雅風流,又知道他必定不肯罷休,只想敷衍過去,略一思索,果斷開口,“花間一壺酒,獨酌無相親。舉杯邀明月,對影成三人。”

此句一出,嬌艷烈日下三萬征人皆擡頭茫然。秦寧立刻悔不當初,他怎麽就忘了藥藥從來不會應景這事兒。後來小棗說,其實藥藥也不全是不對景,至少,不用對影,也是一家三口。

“那個,公子……”

“那個公子?小棗,難道這裏還有這個公子不成?”有意想調節完全不對的氣氛,秦寧嗤鼻對小棗道。

“我叫的是那個公子,也沒說是誰,你自己應了,與我何幹?”小棗沖秦寧一瞪眼,惱了。

藥藥本不想參合他們之中,可見秦寧一副尷尬樣,實不忍心。佯怒呵斥小棗,“小棗,爹爹平日怎麽教你說話的!”

小棗怒目掃過藥藥,轉頭對著秦寧立刻變了表情,小臉笑的跟朵花兒一樣,“客官,夜已漸深,您是要自行更衣,還是……”

“額……那個,你不是找太子爺有事麽?”藥藥臉色綠了下,自動退下戰場。

秦寧總算明白什麽是有其父必有其子,這藥藥父子,惹不起。

“對,你叫我有事?”

小棗別頭不看秦寧,“不是我找你,是我爹爹。”

“我?哦,是。”藥藥不妨小棗突然轉了話題,一時差點接不上。

秦寧略有驚訝,“那,你找我何事?”

藥藥挪動了下身子,回頭道,“太子,藥藥可否找你借一物?”

“何物?”

藥藥臉上堆著笑,無比懇切的道,“玉璽。”

秦寧手中一緊,攢住藥藥的腰,“你可聽說過借出玉璽的一國之君?”他說完一揚鞭,帶著藥藥策馬而去,“不過日後,我倒是可以鳳印相受!”

“我只是借...”

“藥藥,除了玉璽,只要我秦寧有的,任你所取!”秦寧打斷藥藥的話,意氣風發的承諾。

“爹爹,你安心隨太子去前去,我保證不會偷吃。”小棗扒開死拽拉著自己的手,將他那滿臉苦情的爹爹推出去,順便關上了門。

“小棗,有你這樣的兒子麽!”藥藥撲在門上吼道。秦寧冷眼旁觀,任這父子倆鬧夠了方一把摟過藥藥上了馬,帶著藥藥出城對敵。

城外,廝殺連連,白骨三千。藥藥在秦寧身後看戰場上刀光凜冽,劍氣如霜。長刀過去,一片血色迷離。原來親臨戰場感受的卻只有無比的悲壯蒼涼。秦寧拼殺中回頭,見藥藥臉色慘白。他笑笑,雖無比疲累卻也讓人安心。“別怕,有我在。”

“別怕,有我在!”似乎穿過一聲來自千年前的聲音,藥藥不僅出了神。發楞間,戰馬嘶鳴驚起,藥藥徑直從馬上摔下。

秦寧臉色冰冷,險險避開幾只利箭,跳下馬躍到藥藥身邊。“有沒有受傷?”

被秦寧抱起藥藥才醒悟過來,自己站下,搖頭,“我沒事。”

秦寧粗略檢查了一番,按著他肩竭力問道,“你在想什麽?”

藥藥避開他眼神,望了眼天際,“我……想詩酒。”

“詩酒!藥藥,你在戰場上想著詩酒?”秦寧幾近抓狂。

“是呀,不是有人說,醉臥沙場君莫笑,古來征戰幾人回麽?”事後藥藥發現,這是他唯一應景應情的一次。

“你……”又是一陣箭雨,秦寧拉過藥藥撲下,自己覆在他之上。待箭過,秦寧牽住藥藥往前,“牽緊我,不要松開!”

藥藥跟著秦寧的步伐一路奔逃,所有喧嘩頃刻褪盡,眼前所見的是一片月光凝澀,滿地清霜的恒古戰場。

“前面怎會有廝殺?誰讓他們在那裏伏擊的!”姜晅戰袍滿塵土,怒喝。

“是丞相安排的,他說公子必不會將今日過關的人拿下,所以他自己帶兵前去了。”

“他怎可...若有人傷了子衿,我定會...”催馬丟下上萬楚兵,姜晅向著戰火處趕去。

潼關外,廝殺已接近尾聲,屍橫片野。倚劍的人倔強站著,搖搖欲墜,不堪狼狽。

“子衿,上馬!”他不顧亂箭橫飛,沖上前去,伸手。

衛子衿仰頭看姜晅,眸子裏的神色比月光更涼。

“跟我走!”

拔起劍,衛子衿遞出手上馬。

“不要放箭,公子在那裏!”

幾枝流箭過後,身後再沒有動靜。衛子衿將手松開,覆又環上。耳邊風聲如雷,他一如既往,不問去處,隨姜晅帶著自己奔逃。直到前方再無去路,高崖絕壁前姜晅勒馬停下。崖高萬丈,飛雲浩蕩。

“難怪你從來不問我是誰!姜晅,現你我已無退路,你又要怎樣?”衛子衿舉手中長劍,隔出兩人的咫尺天涯。

“我就要你一人!什麽千秋霸業,什麽大好河山!都不及你衛子衿一人!”姜晅拿掉頭盔,解下戰袍拋往懸崖,聲音穿過風沙,堅定清晰。

“你又在想什麽?”被藥藥撞著傷口,秦寧皺眉,惱怒的道。

畫面一瞬間消散,藥藥擡眼。高崖上,依舊千年風沙不變。“沒,沒什麽。秦寧,你說若姜晅真的可以只為衛子衿一人,是不是也算不負自己了?”

這是藥藥問的最認真不過的話,可偏偏秦寧未答。

回去時小棗正大鬧軍營。

“我不管,你們還我爹爹,不然我就吃掉這裏所有東西!”

“小棗!”

“爹爹!”見藥藥回來,小棗立刻收了眼淚撲騰去過。

藥藥蹲下抱起他,“這麽大了,不見了爹爹還哭鼻子!”

小棗摟著藥藥脖子,索性矯情到底,“人家才四歲,爹爹不見了,能不哭麽?對了,你去哪兒了?”

“我?”擦幹小棗臉上的眼淚,藥藥看了眼身邊笑的陰晴不定的秦寧,隨口編道,“那個,爹爹突然發現邊關夕陽秋景如畫,一時忘情,所以...”

“爹爹好興致,人家出生入死,你倒賞花觀景。早知道,我才不白白為你擔心了!”小棗一口氣說出了所有在場士兵的心裏話。

“小棗,你爹爹累了,放他去歇息吧。”秦寧適時打斷小棗,不管小棗願不願意便將其接了過來。

藥藥用大恩不言謝的眼神對視過秦寧,撤離了所有人欲將自己殺之而後快的目光。

冬至之前,大軍班師回朝。沒出幾日,皇帝駕崩,太子秦寧登基。藥藥不是朝臣,皇宮內所有的繁忙都與他無關,一時間日子又回到了初進宮時。太後催促兒子秦寧大婚,秦寧堅持非某人不要,此的事又將一人推到了風口浪尖上。至於是誰?自然是大名鼎鼎的藥藥了!藥藥?哪個藥藥?當然是請君巷琪奧居的藥藥。

“爹爹,我看這事你就應承下的好。做了皇後不是更有機會接近玉璽?那時偷了玉走人,豈不是大功告成!”

藥藥聽過小棗的話,幹脆拉被蒙住臉裝睡。

“我就說,這世上最害人的便是風花雪月了。”小棗稚嫩一聲,嘆的無比傷懷。

藥藥噗嗤笑出聲來,從被中伸出腦袋笑問。“小孩子一個,你懂什麽?我偷玉璽倒沒什麽,可人家秦寧到頭來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?”

小棗用被子狠狠蓋住藥藥,“其實爹爹也可以用別的方法。”

“什麽方法?”藥藥被蒙著,聲音模糊不清。

“明著借不行,那就來暗的。反正什麽一哭二鬧三上吊,只要能拿到玉,爹爹只管用。”

“小棗,爹爹教過你,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...”

“君子?君子也有梁上梁下之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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